展覽介紹
今日之中國,對藝術家而言,究竟是一個什么時代?狄更斯早就舌燦蓮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也是最壞的時代。對識時務、趕潮流的藝術家而言,天時地利人和,重在天時,重在與時俱進。趕上趟了,今日就是最好的時代;趕不上趟,今日就是最壞的時代。趕上趟的藝術家,他們有效地以俗世成功的方式存活下來,填補了時間軸上的藝術編年史敘事空檔。他們活色生香的影子和痕跡也許代表了今日這個時代, 但卻沒有改變繼而刷新今日這個時代。
那么,那些學步學了半輩子、趕路又趕了一輩子,卻老趕不上趟的藝術家呢?他們被藝術史體制化的邏輯篩子所淘洗、所遺忘。他們心理從眾,個性不彰,面目模糊不清。他們的每個個體氣喘吁吁地活在當下,卻似乎在藝術史上從未活過。為了合乎時宜,他們總是期望緊扣時代脈搏、書寫時代精神。但期望與現(xiàn)實總有差距。他們審時度勢、瞻前顧后,卻往往因落后一步半步而抱憾,淪為罹患"當代"焦慮癥、"與時俱進"強迫癥的多數(shù)人。這種多數(shù)派藝術家構(gòu)成藝術史上一道又一道漸行漸遠的沉默背景。
對于不合時宜的藝術家而言,今日之中國又是一個什么時代?人的時間觀念不同,歷史觀念和價值觀念也有所不同。不合時宜,意味著時間并不是一種不可逆、單向度的線性發(fā)展進程。藝術家的特立獨行和卓爾不群,往往體現(xiàn)在一種自以為是的時間觀念。他似乎擁有自我的時光穿梭機,穿越輪回觀念和生死大限,超越時代精神和歷史邊界。不合時宜,就不存在識時務、趕潮流,也不存在入時與背時。不合時宜的藝術家,也許不能代表今日這個時代,卻有可能創(chuàng)造一個時代;不合時宜的藝術家,也許不能填充既有的藝術史,卻有可能創(chuàng)造歷史。
王海元這次的個展是針對荔空間環(huán)境做的精典空間案例,這是他對“空間”語言的個性表達。裝置藝術的語言中,除了對現(xiàn)成品的運用,還有對空間的環(huán)境、造景、材料的個性把握。這個展覽中王海元選擇了“造景”的表達方式。這與他平時在劇組兼職工作積累的長處和經(jīng)驗有關,空間、造景是戲劇美術中的場景營造,海元也正好營造了一個戲劇、荒誕與陌生的超現(xiàn)實場景。造景在當代藝術中也成為重要的藝術語言,另外王海元的空間中四周墻面上還懸掛了造景的影像作品,影像與裝置的配合形成了“影像•裝置”的語言關系,而非影像裝置的媒介關系,其所有的影像與裝置都制造了一個個讓人糾心的“命運”,這系列作品表達了當下人緊張的生存狀態(tài)和生命寓言性。
王海元的裝置作品將一塊“石頭”撞入了三個狹小的三度空間,石頭下面支撐了木棍、竹子、香等物件,幾個材料形成了體量懸殊的危機感,這與海元一次外出見到的場景很像,這也是他個人生命的體悟,這種命懸一線的感受,有很強的不確定性,不知道什么時候暴發(f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jié)束。
寫在木棍上的“簽掛”也預示了不同的人命運的困惑與福禍相倚的特征。我們時常祈禱上帝保佑,“寫給上帝的信”也不能確定危機的到來,偶然性伴隨我們一生,這種神秘的力量,也貫穿了海元的影像作品:“看車”、“直徑 45cm”、“禍”、“5月15號”都讓我們處處“當心”,然而是禍躲不過,我們只能以禍福相倚的道理平衡我們的心態(tài),自然而然,順其自然。
當今這個國際化信息時代,以經(jīng)濟資本衡量一切價值,人類為了舒適與快捷的欲望,不得不以道德與生態(tài)的危機作為代價,與天不合,破壞自然必定帶來很多不確定而未知的橫禍,每個人都充滿的焦虛與緊張,每天都面對著荒誕、未知的信息與陌生事物,每個人都處于“當心、命懸一線”的境地,王海元也必然體會到了這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