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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象:楊千個展

開幕時間:2017-07-28 16:00:00

開展時間:2017-07-28

結束時間:2018-01-06

展覽地址:三亞?海棠灣?藝海棠(林旺大道和海岸大道交叉口西北側)

參展藝術家:楊千

主辦單位:三亞當代藝術館

展覽介紹


  跡象美學:感知楊千的詩意媒介
  鄭聞
  圖像,對于任何一位從事視覺表達的藝術家來說,都是最基礎卻又最艱難的事業(yè)。當勒內(nèi)·馬格利特在1929年用精細的手法畫下那枚煙斗,卻在煙斗圖像的下方寫下“這不是一個煙斗”的時候,他以一個專業(yè)畫家的身份“背叛”了自己親手描繪的形象,也留下了類似禪宗“公案”的問題,促使人們重新思考“再現(xiàn)”與“被再現(xiàn)”、“形像”與“真實”、“符號”與“詞語”等一系列有關繪畫和圖像的本質命題。“85美術新潮”以來,中國當代藝術進入了新的歷史與藝術語境,畫家們貢獻了大量新的繪畫方式與圖像符號。然而,對繪畫背后的圖像與再現(xiàn)等內(nèi)在問題進行探討,并不是85新潮的主要方向。楊千作為優(yōu)秀畫家群體中的一員,卻從事了獨特的媒介實驗,表達了一個當代中國藝術家對此類問題的思考與回應。
  1978年,年輕的楊千與何多苓、羅中立、高小華、程叢林、周春芽、張曉剛等,以恢復高考后首批20名優(yōu)勝者身份進入四川美院學習,成為日后全國聞名的四川美術學院 “全明星班”--77級油畫系的一員。這批繪畫精英改寫的不只是四川美術學院的歷史,日后整整四十年的發(fā)展,證明他們已經(jīng)掀開了中國美術史一個新的篇章。上世紀80年代,川美油畫的嫻熟技藝與人性化回歸成就了川美油畫的重要地位,“傷痕美術”、“批判現(xiàn)實主義”、“鄉(xiāng)土寫實”等,從全景到日常,全面反映了中國集體時代的轉折與人性復蘇。楊千早期的繪畫同樣帶著強烈的時代印記,他的繪畫技藝嫻熟,畢業(yè)創(chuàng)作即已成為寫實繪畫的代表作品。原本可以在“寫實”或者“具象”繪畫領域一帆風順的楊千卻注定要成為一個異類,他在八十年代中期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國,一待就是整整17年。
  相較于同時期短暫出國又迅速回國的藝術家,17年的旅美經(jīng)歷足以讓楊千深入地了解美國藝術生態(tài)和國際藝術趨勢。當兩千年初楊千重新回歸中國藝術界的時候,他同時經(jīng)歷了一種“錯位”與“在場”。“錯位”的是--85新潮運動,作為一個集體呈現(xiàn)的政治反思與社會批判的文化運動,高潮已經(jīng)回落,楊千與這一運動擦肩而過。但“在場”的則是--兩千年前后,資本、政府、社會各方力量開始介入中國當代藝術,各地的雙年展、三年展茁壯成長,民營機構、美術館、畫廊體系開始建立。中國當代藝術也進入了重視個人表達、多元價值、媒介創(chuàng)新的階段。楊千的回歸恰逢其時,他為中國當代藝術帶來的啟發(fā),正是圍繞繪畫卻不止于繪畫的一系列媒介探索、跨界展示、觀念呈現(xiàn)。他的工作實際上拓展了繪畫和圖像的邊界、定義與外延。
  除了個展,兩千年以來的一系列重要群展中,也不約而同出現(xiàn)了楊千的作品。比如2006年第六屆上海雙年展“超設計”、2007年首屆今日文獻展、2008年第三屆南京三年展“亞洲”、2010年南京雙年展“書寫”等等。在這些梳理中國當代藝術發(fā)展路徑的大型展覽中,楊千作品的啟發(fā)性在于--他創(chuàng)作的核心仍舊與圖像有關,但展示語言已進入后現(xiàn)代藝術立體而互動的機制之中。比如“動態(tài)繪畫”系列--藝術家利用了電動裝置,將幾幅繪畫中的圖像在彼此之間來回移動,探討了社會身份之間的關系,例如被遺棄的孩子與離異的父母、警察與罪犯、病人與護士等。而“雙重繪畫”系列通過兩個不同涂層的圖像在不同燈光條件下的呈現(xiàn),激活同一平面上截然不同的形象,質疑了視覺和圖像的“真實性”。通過隱藏與顯露這一藝術語匯,也對媒體真實、政治話語提出了尖銳的批判。而通過新浪微博進行的“楊千--說話”,這個基于網(wǎng)絡社交平臺展開的互動項目更有意思。楊千在微博上請有興趣的人參與其中,征集難忘的情感記憶,描述各自心目中最刻骨銘心的人的局部特征,藝術家再用素描的方式畫出來,并將作品簽名后贈送給參與者。這一系列行為已經(jīng)標志著楊千將繪畫與圖像從封閉的畫室中釋放出來,進入了信息時代的公共空間以及人的情感世界。
  “碎片系列”同樣是針對媒介本身進行的批判性建構,楊千將報刊雜志扔進碎紙機打成碎片,再重新組合成迥異的圖像。本次展覽展出的幾幅向傳統(tǒng)山水致敬的綜合繪畫作品,正是來自這一創(chuàng)作方法?,F(xiàn)成品與經(jīng)典圖像之間,意味著復制與靈光、消費與經(jīng)典、速朽與永恒的巧妙轉換。本次展覽的主體“行走系列”,則是藝術家借用已經(jīng)普及化的智能手機,以一個紀錄運動路線的“咕咚app”紀錄自己步行的軌跡。藝術家或預設或隨機的在全世界不同的地理空間行走,用肉身在衛(wèi)星地圖上留下人的軌跡?;氐焦ぷ魇液?,他用繪畫重新描繪二維地圖,并用霓虹燈、光纖燈帶勾勒出行進的路線--時而抽象時而具象。發(fā)光軌跡與地圖繪畫通過構圖上的精心安排、色彩材質上的對比,形成了有機的整體。從中映照出的,仍舊是作者作為一個藝術家的美學傾向,不同的作品呈現(xiàn)出神秘、冷艷、浪漫、溫暖的不同氣質,也傳遞出藝術家在不同時空中抒發(fā)的微妙情感。
  這些嘗試正如W.J.T 米歇爾在其著作《 ICONOLOGY:Image Text Ideology》中提及的概念“感覺數(shù)據(jù)”--當事物或物體不在場時,幻影或者圖像激發(fā)起原有的印象,并促進著想象力的重新啟動,從而喚起對那些事物印象的新的表達。正如楊千在《曾家寨子》這個作品及其牽出的一個單獨展覽中,打造了一個既全景又細致入微的視角。在抽象的樹狀人類學地圖中,他用影像和圖像復蘇了對于家族的記憶。楊千的“行走系列”還發(fā)生在紫禁城、巴黎郊外、中南海、黃浦江、甌江、未知島嶼、無人海域等任何他到達的地方。所有的這些地貌和軌跡在楊千作品里相遇,形成了在心理感知、人文地理、圖像敘事等各個系統(tǒng)之間的一個臨界區(qū)域,我將它暫且稱之為一種“跡象”的存在。
  針對圖像進行的一切拼貼、挪用、拆解、重構的實驗,在現(xiàn)代主義藝術運動的大半個世紀以后,擺在了中國當代藝術家們的面前。每一個好的藝術家都擁有一部他自己的圖像嬗變史、圖像進化史,或者圖像發(fā)展史。楊千作為一個特例,他的發(fā)展過程同樣包含著猶豫與決絕、破壞與重建、消解與再造。但無論如何,通過幾個典型階段的創(chuàng)作,從他展示的“跡象”之中,我們?nèi)匀豢梢砸桓Q宏大時代的媒介不斷演進的面貌,以及媒介中的個體如何詩意表達自我的嘗試。
                                                                        2017/7/20
                                                                     凌晨于西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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