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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之想——付曉東個展

開展時間:2024-03-30

結(jié)束時間:2024-05-18

展覽地點:候鳥空間

展覽地址:Koppenplatz 5, 10115 Berlin.

策展人:王歌

參展藝術(shù)家:付曉東

主辦單位:候鳥空間

展覽介紹


候鳥空間很榮幸地宣布,付曉東首次柏林個展《得一之想》將于3月30日在柏林候鳥空間開幕。

付曉東不僅是一位成就卓越的國際藝術(shù)策展人,也是一位藝術(shù)造詣深厚的藝術(shù)家。她的藝術(shù)實踐是在當代藝術(shù)實踐和傳統(tǒng)文化追求之間實現(xiàn)和諧與尋求平衡。

在她的實踐過程中,無論是觀察分裂的世界狀況,還是與社會邊緣的人群合作,付曉東越來越多的參與學術(shù)界以及與世界各地的藝術(shù)文化社區(qū)尋求溝通與建構(gòu),以獲得更大、更多的和諧與平衡的可能,尋求啟發(fā)、解決現(xiàn)實、理想社會與差異生活的實際問題。我們試圖通過付曉東的展覽與藝術(shù)創(chuàng)作來探討并一些適應差異的思維方式并尋求多元、開放、紛雜社會的自處之道,以最大程度的是我們在當下可以和自然、世界與內(nèi)心相融、和解、和諧共存。在《得一之想》 的展覽中我們榮幸的邀請付曉東將她關(guān)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道家文化的見解帶入到畫廊項目之中,進入觀眾的視野。這項工作不是通過強調(diào)共享來緩解沖突,而是主張在個人內(nèi)心和社會群體與自然之間,在差異的中心地位上尋求和諧之道:道家尋求的方法不是克服或否認差異,而是在一個自我反思的空間和實踐中與它們共存。

在疫情期間,付曉東前往杭州探索技術(shù)哲學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體現(xiàn)。她以中國畫為媒介,基于傳統(tǒng)的中國宇宙論和認識論進行分析和創(chuàng)作。”無"在中國文化中的概念—混沌、虛空和能量的海洋—是中國傳統(tǒng)哲學的核心,也是藝術(shù)家作品的重點。曉東的畫作體現(xiàn)了古代中國對宇宙的理解。對混沌的描繪,對一種難以描述的狀態(tài),類似于無邊界的圓和方,展示了她對"氣"或生命能量本質(zhì)的把握。虛空但卻充滿了活力的氣,反映了宇宙永恒的創(chuàng)造力。付曉東將傳統(tǒng)文人畫的精髓與當代藝術(shù)經(jīng)驗相結(jié)合,以加深對真知和筆墨技藝的理解。通過她的藝術(shù)作品,她尋求體驗和實踐五行理論的認知模式和天人合一的境界。

道、形、氣

文:陶 金(建筑師,并從事自然與人造儀式空間的研究)

時間

2013年8月,我隨芝加哥大學藝術(shù)史系一眾博士生(領(lǐng)隊為馮安寧)前往敦煌,考察莫高窟壁畫。團隊中有兩位校外人士,除我外便是曉東,一位當時已經(jīng)聲名鵲起的青年策展人。在其后的幾年中,我們一同策劃了多次當代藝術(shù)與宗教研究相互交涉的活動。我也在798空間站—曉東的藝術(shù)舞臺陸續(xù)結(jié)識了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比如后來以“睡廟”著稱的藝術(shù)家梁碩。

我致力于當代儀式空間的設計,但希望能立足于傳統(tǒng)。這一方面當然需要抽絲剝繭式的研究,而藝術(shù)家們對于傳統(tǒng)藝術(shù)當代性的思考與試驗也是極好的旁參。在這樣的背景下,我也邀請曉東贊襄到我的建筑作品之中,江蘇茅山崇禧萬壽宮中的一批重要匾額榜書皆出于伊手。

約從2014年,我開始關(guān)注地理觀念“洞天福地”,并逐步擴展至園林、盆景與山水繪畫之中,希望能探求出一套對于它們進行綜合式理解的理論工具。在這一過程中,我與曉東曾有過多次基于山水畫圖像元素的討論,這些討論不斷印證著來自不同維度山水之中的知見。我們逐漸形成了一個共識:山水繪畫(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都具有極強的“神圣性”,這不僅僅體現(xiàn)在其最終相當于宇宙圖示的成果

,更還體現(xiàn)于繪畫創(chuàng)作的過程之中。這一過程可以等同于薩滿用篝火、鈴鼓于西伯利亞曠野之中開啟一處通天圣所,也可以等同于雪域僧人以指捻彩砂繪制出等同于宇宙的曼荼羅壇場。

本著這樣的共識,2017年我邀請曉東為茅山乾元觀的松風閣(用以紀念南朝高道陶弘景,456-536年)創(chuàng)作了一幅山水繪畫,而據(jù)她所說,這也是她重新“回歸”繪畫實踐的一個重要時間點。

2021年,曉東移筑杭城西湖,從游于林海鐘教授。在敦煌考察十年后的今天,那些對于天地、山水、身體的超越性理解依憑著熟稔的筆法,在山水真形與毓氣之間散逸而出。我也很榮幸能成為這一過程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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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e parfait, complet (c'est-à-dire comprenant un
mont et une p1ece d'eau) et retiré, mérite le terme hou-t'ien 《 Ciel en
forme de gourde 》.

任何一處世外的、完美且完形的場所(有山有水),都可被稱作“壺天”。

——石泰安Rolf A.
Stein,《壺中天地》

Le
monde en petit, 1987:68(陶金/譯)

數(shù)年以來,我與同僚往來于岳瀆之間,按索圖經(jīng),考山河形勢;尋諸閭巷,訪耆舊口碑。其間金庭玉室,水府靈潭,或決眥于大疆

,或臥游于谷歌。目力所及,積年之久,約概括出名山空間范式有四,其一者“崑閬通天”,二者“蓬壺龜浮”,三者“九曲蜿蜒”,四者“桃源遺世”。大略而言,每一名山之中或兼有多種范式,但其必備者惟“桃源”一種。蓋因“桃源”是真氣宜人之山居福地,無此,便無所謂人與山水之深誠密契。

“桃源”亦稱“壺天”,是獨立于世外的“別一天地”。法國漢學家石泰安先生曾以盆景為例,總結(jié)出其中之要素有三:一者老樹,二者奇石,三者靈池。此三者相互依憑,水為石脈,石為樹胎,而人盤桓臥居其間,物我相融,與道合真。具體而言,仙蹤綠野之中常見有山巒合抱之處,其谷口隱蔽,有溪水流出,緣溪而行,乃漸入壺中。其幽隱之處必有高隆絕巖,巖下有穴,靈泉發(fā)源其中,水音清越,泠泠作響,三疊而出,落入靈潭,平陸曲回,出于谷口。玉壺之中,云蒸霞蔚,萬化含春,是生氣蓬勃之所。非但千年松柏,靈芝瑞朮,更有太一禹余之糧,西胡玉門丹砂,此皆山水秀氣積而所生。按《真誥》中晉人所言,如此福地,是建立靜舍,精修上道的理想處所。道以山水之形而向外顯化,人則以山水之質(zhì)而與道相融。也正是這一原因,晉人宗炳將山中隱居論為“澄懷觀道”“凝氣怡身”。換言之,山水是人與道接觸交流的重要界面。

如同穆斯林將對于真主的崇敬融于幾何紋飾之中,文藝復興的建筑師將對天主的闡釋融于完美比例的方圓建筑之中,奉道者很自然地以山水之形圖寫他們至上信仰:無內(nèi)無外,無形無相,無始無終的道。不過,這種繪于尺素之上的山水,實際也具有和真山真水一樣的神異品質(zhì),都是具有神圣性的存在,所以宗炳才會說“閑居理氣……披圖幽對。”而與此同時,山水畫的創(chuàng)作過程本身則是一次具有靈力的行為,一次儀式,其以人工描摹山水之“形”的方式,將天地真氣引注其中,賦予其“質(zhì)”。這或許即是宗炳所言“以形媚道”吧。

在這樣的背景下,歷代山水畫作品中都不乏對于仙山桃源、壺中勝境的描繪,并逐漸演化為祥瑞主題的玉石山子。曉東的“世界樹”系列再次重拾了這一悠久的主題,并還附上了對于天地之中“建木”的深刻認識,其溝通天地的含義與崑岳相仿,是神明來往于天地之間攀援之所。她不斷地變換構(gòu)圖與具象元素的表達方式,在暢意用筆的同時構(gòu)建出一處處景致不同,有時甚至如洞府一般相互聯(lián)通的“小天地”。這正是因為她對山水神圣空間的范式已經(jīng)熟稔于胸,由此便可不斷地生發(fā)出意趣相近但又千變?nèi)f化的山水真形。我們在李思訓、王希孟、文伯仁、仇英之后,再次看到了這一神圣空間脈絡在繪畫中的復興。

Toute
réalité est en soi totale.

Tout
dans l'univers est comme l'univers.

萬物之自身皆是全形之身。

天地間萬化皆如天地一般。

——葛蘭言Marcel
Granet,《中國思想》

La
pensée chinoise, 1950:341(陶金/譯)

在中國傳統(tǒng)的本體論中,“山水”是真氣的凝聚,其山者氣剛,川者氣柔。山水之“形”取決于內(nèi)在之“氣”,即所謂“內(nèi)氣萌生,外氣成形……生氣萌于內(nèi),形象成于外”。莊子在“道在屎溺”這一著名論述中告訴我們,道本身無處不在,她/他/祂以氣的形式潛藏于日常的萬物之中。而正是因為這種日常性,使得一處自然場所得以在意念上被轉(zhuǎn)化為一處圣地。在這里,每一掬清泉,每一棵草木,每一塊山石無不蘊含著一處獨立的“天地”。而對它們進行筆墨的描摹,則不啻于是一次次地化生“諸天諸地”。這已經(jīng)不再僅僅是一種儀式,而是像孕育生命一樣的偉大事件。

23年秋,林海鐘教授舉行了名為“筆法記”的個展,以此向荊浩致敬。對于林氏筆法的繼承與實踐也貫穿于曉東的作品之中。于我而言,這一套首尾相連,環(huán)環(huán)相套的筆墨心法恰似是大道化生萬物這一過程的再現(xiàn)。其中,造物者(或許是道,或許是畫者)構(gòu)成了萬物發(fā)生的奇點,在摒除思慮,神光大定(即荊氏所言“代去雜欲”)之后所散發(fā)的真氣浸入,并游走于時間與空間之中,于紙面生根,迸發(fā)出第一縷枝條,第一塊山石,第一層水波。這是“道生一”。

以此為基礎(chǔ),畫者澄心靜意,順隨身中氣息,將心神灌于筆尖,在方寸、瞬息之間,依正側(cè)、曲直、剛?cè)岬裙P墨法度,在看似自然無序的模式下向時、空中自然地化生。這一過程就好像錢塘江灘涂上的潮汐樹,由江水大流在天地真氣的運行下以無心之心造化而成。也正是如此,由筆法推演而成的山、水、石、木,無一不是在表達真“氣”自然流衍之后所凝結(jié)成的“質(zhì)”。此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從筆法的角度來看,繪畫與園林中的疊石之法亦有同工之妙。按揚派疊石名家方惠先生所言:“疊石造山即是行氣布勢,如有一股氣在山石的拼疊造型過程中暢游,意到氣到石也到,氣到神到形也到,神完氣足疊石造山就能形神兼?zhèn)洹?rdquo;因為身中氣脈與所堆山石形態(tài)相通相合,故而造物者能夠依憑感覺具體處理疊石過程中的形與紋、輕與重、開與合、呼與應、曲與直、石斷意連、節(jié)奏變化等各種關(guān)系。再回顧曉東的《召龍圖》,于我而言,這就是另一版本由倪云林巧構(gòu)的獅子林:形態(tài)各異的波浪充滿虛空,恰好似由臥云室四向觀望的湖石奇峰。

畫中的神龍或潛或躍,與水浪融為一體,這正似天如惟則禪師所曾居止的天目山獅子峰,其是獅耶?峰耶?

莊子有言:“通天下一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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