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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隊女孩” 在布魯克林博物館繼續(xù)上演“面具復仇者”

來源:藝訊中國 作者:Alanna Martinez 2012-04-07

“游擊隊女孩”卷土重來,談新作、藝術市場和占領華爾街

 

資料圖片

 

紐約報道——“游擊隊女孩(Guerrilla Girls)”的持久活躍使我們感到藝術界中仍有巨大的生長空間。上周四晚,這隊自命為“面具復仇者”的女性藝術活動家在布魯克林博物館(Brooklyn Museum)繼續(xù)著她們的行動呼召——她們嶄露頭角距今已有27年。當晚,老姑娘們與觀眾們一起追憶著她們?yōu)榕院陀猩朔N奔走呼告的生涯,并通過她們修訂過的《游擊隊女孩美術館行動手冊(Guerrilla Girls Art Museum Activity Book)》向觀眾們演示美國的藝術博物館中種種不足取的女性形象代表。

 

這一化名女性團體(注:團體中人幾乎清一色地取著名女藝術家的名字)在近30年的時間里一直致力于使人們對藝術圈中存在的歧視產(chǎn)生關注,而令人有些不安的是,該團體如今的作品與她們在1989年推向公眾的形象無甚不同——挑釁性的街頭海報活動,使人們注意到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中女性藝術家的作品只占個位數(shù)的百分比。游擊隊女孩不會遠離其根源,而或許要害在于她們面對的事態(tài)并沒有發(fā)生多少變化。

 

她們的新版“行動手冊”是對許多機構發(fā)給兒童用作教育導覽的冊頁的戲仿,小組成員們以諷刺性的測驗和游戲來抨擊博物館方那些令人反感的行事方法——一如往常,如果不讓主辦方下不來臺就不是游擊隊女孩的范兒了,這卻也只是諸多舉動之一,該團體應邀參加該館的系列講座活動,而非展覽,她們還提議給博物館建筑上銘刻著的清一色的男性姓名“來一次變性手術”,高呼“把博物館的正面墻給我們!”——在開始她們的演說之前,“游擊隊女孩”的創(chuàng)立者弗里達-卡洛(Frida Kahlo)和凱綏-珂勒惠支(Kathe Kollwitz)對記者大談她們的“手冊”的新內(nèi)容,她們面對的問題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以及在“占領華爾街”年代中,她們的行動方式是多么相宜。

 

記者:你們的作品何時開始從以美術館為靶子轉(zhuǎn)向與美術館合作了?是否有美術館的支持使你們更容易暢所欲言?

 

凱綏-珂勒惠支:在過去的5-10年中,我們比以往忙得多,但真的面臨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那便是:當你花費畢生心血去批判的體制伸出雙臂來擁抱你,你還能做什么?我們在世界各地的美術館舉辦展覽,團體面對的問題總是一樣的:“天哪,我們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我們非常努力不使自己受限于美術館為我們劃定的界限內(nèi)。對我們來說,使作品接觸盡可能廣的觀眾也是非常重要的。在美術館之中,在它們自己的墻上和聽眾席中批判它們,是多么令人躍躍欲試的事兒啊。

 

弗里達-卡洛:我們的匿名性確實幫了大忙,使我們在美術館里能啥都敢說。但從美術館這方面看,它們也變得更加合作。它們顯得非常民主和親民,但其實它們都是藝術藏家們經(jīng)營的——這幫人都成了美術館的董事。藝術藏家——說白了就是藝術投機商。那些人感興趣的是買作品而后坐等增值,而美術館呢,正是這個的幫兇。有點兒見識的都知道這是個腐敗到家的體系。任何其他種類的商業(yè)貿(mào)易中都不會容忍這樣的腐敗。藝術藏家(通常是白人漢子)決定著博物館該收什么,決定著哪些玩意兒能進入我們的藝術史,這民主你妹啊。這不就是權力決定歷史嘛。

 

記者:修訂“美術館行動手冊”的靈感來自哪里?你們?yōu)樾抻喍龅难芯渴苣男┊斚率录挠绊??在為修訂而做的研究中,你們發(fā)現(xiàn)怎樣的趨勢和統(tǒng)計信息?

 

凱綏-珂勒惠支:這些年來我們做的事情之一是回過頭去重新處理那些數(shù)據(jù)。過去的好幾年中,我們做過忒多項目涉及體系、藝術和藝術家。同樣,我們也時不時地回顧,重新評估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行動。我們最著名的一幅海報是《女人必須脫光才能進入大都會博物館嗎?(Do Women Have to Be Naked to Get Into the Metropolitan Museum?)》。我們1989年剛開始做時,那里只有5%的展品是女性藝術家創(chuàng)作的。2004年我們又做了一次,在“行動手冊”第一版中,那時女性藝術家作品的比例縮到3%。幾個月前我們又做,還是5%。美術館們還是落后得很。

 

記者:過去的數(shù)年間,有哪些在美術館舉辦的展覽促使你們產(chǎn)生重新處理“手冊”,去回顧和修訂的想法么?

 

凱綏-珂勒惠支:好嘛,其中之一肯定是過去的幾年里舉辦的那些女性藝術展,又使人們覺得:“啊哈,我覺得這樣就皆大歡喜哦親!”你和許多人說這個,他們都會說:“啊哈,女性主義嘛,全都過去了。事情都解決了嘛,有木有?”女性主義展一結束,或許女性和有色人種的境況會在起始層面上好一些——但路還長著呢?;剡^頭去看看,是個吸引人的想法,尤其是1%和99%的問題。1%的人經(jīng)營美術館,觀眾卻可能是99%,或90%。我們一直在嘗試著深化對體系的批判,說更多該說的。

 

弗里達-卡洛:回過頭去看這本手冊中的素材非常重要,原因之一是當下的經(jīng)濟蕭條。2008年大家都悲催得不行,失業(yè)處處有,經(jīng)濟很坑爹,但藝術市場一點兒也不坑爹。藝術市場非常強大。一些事發(fā)生著,使美術館成為非同尋常的地方,都是億萬富豪在經(jīng)營著。藝術成為一個存錢、洗錢的好地方,向美術館進行大筆捐贈,可以極其有效地避稅——這些全掩蓋在“非營利”啊、“學雷鋒”啊的表皮下。我們就想扒它這層皮,好好瞅瞅,審視一下美術館。它們真是為公眾服務的嗎?它們真是在為大家保藏藝術史嗎?

 

記者:你們面對的問題有什么變化么?有的話,是什么?

 

弗里達-卡洛:我們最早開始時,到處是懷疑的氣氛,沒人愿意承認女性和有色人種藝術家們受到有意或無意的歧視。當時我們也拿不準,當時那些版塊還沒能組成一幅全圖。我們早期的海報都只是提出問題,而當我們將事情拼在一起,我們意識到存在體制化的歧視——女人在美術學院接受教育,而后職業(yè)機遇卻全然消失。

 

而現(xiàn)在,過去了27年,事情變得不言而喻。我覺得誰也不敢說可以寫一部文化史,卻不考慮歷史中文化發(fā)出的所有聲音。不再是27年前的樣子了。以前,人們認為藝術有自身的軌跡,自身的歷史,藝術圈與美術館中都是精華,寫歷史的都必須抓住最有意義的部分。我覺得這不再是人們的共識了。而同時,另一些東西殺了出來:多元文化主義的問題,以及多元文化主義常常生產(chǎn)出來的面子活兒。

 

凱綏-珂勒惠支:我們總在講負面、負面、負面。我們是一群吐槽控。

 

弗里達-卡洛:專業(yè)吐槽控!

 

凱綏-珂勒惠支:我們就不能稍微說點兒正面的東西么?我們覺得,我們已經(jīng)對此有所助益,但并非只有我們,很多其他人,包括一些在機構里工作的人們,他們相信我們做事情的方式?,F(xiàn)在有些博物館開收藏更多女性作品之先河。他們意識到以前的做法是不對的,希望能以改變藏品中百分比的方式進行改善。

 

這其中包括泰特現(xiàn)代美術館、蓬皮杜中心、斯德哥爾摩現(xiàn)代藝術館(Moderna Museet),后者長期以來是這方面的先驅(qū),如今只是努力重振此風。還有西班牙全國,法律規(guī)定為女性提供同等的資金,此前的那些年女性真的很不容易。MoMA(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也有此類舉動。所以說盡管前路漫漫,一些機構正在嘗試。

 

記者:《訪談雜志(Interview Magazine)》前不久將你們的作品置于“占領華爾街”的語境中。你們愿意么?這場運動對你們的創(chuàng)作有什么影響么?你們會與他們的目標惺惺相惜么?你們的作品為此發(fā)生過改變么?

 

弗里達-卡洛:我們愿意做更多。我們參與其中,愿意做更多更多的事兒,所以我們以各種方式全力支持。

 

凱綏-珂勒惠支:我感到有魅力的是,“1%和99%”或許是用來形容我國當下狀況的最有創(chuàng)造力的觀點了。棒極了。它完全改變了這國家中對話進行的方式。這是一個人想出來的。這恰恰展示出一個有創(chuàng)造力的觀點是怎樣改變基于某事的一場對話的,我們的目標就是這個。

 

弗里達-卡洛:我們長期以來都在吐槽藝術圈中的等級制度和腐敗,看到占領華爾街的哥兒們姐兒們用同樣的方式分析政治體系使我們感到強大無比。姐自己參加了好幾次占領抗議活動,但還沒被抓。等時機成熟吧。

 

記者:“游擊隊女孩”接下來的目標是啥?

 

凱綏-珂勒惠支:下一批作品想更多地觸及政治,我們正做著呢,但我們先不拿出來,直到覺得可以加入對話了。我們不是為做而做。所以還沒到火候。但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會去波蘭的克拉科夫做個項目,然后去墨爾本得瑟一下,做做工作坊,還有好多展覽計劃。我們在芝加哥的哥倫比亞學院(Columbia College)的大展剛剛開幕,其中有過去10年中我們的大量作品。把這些放在一起看有趣極了。很多都一樣,但希望比一樣更好!

 

本文為申舶良翻譯

 


【編輯:馮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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