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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香凝敵巢面斥陳炯明:把我砍成肉醬也不怕

來源:人民政協(xié)報 作者:李慶生 2010-12-24

1908年廖仲愷與何香凝及子女合影

 

廖仲愷(1877—1925)和何香凝(1879—1972),原籍廣東,是我國著名的革命家和政治家,孫中山最親密的戰(zhàn)友。廖仲愷出生于美國,何香凝出生于香港,1897年在廣州結(jié)婚。廖仲愷于1925年被國民黨右派暗殺于廣州。何香凝于l972年9月1日病逝北京。

 

1922年,盤踞在北方的北洋軍閥自恃實力,妄圖鯨吞全國。孫中山針鋒相對,在南方廣州組成了中華民國軍政府,出任“非常大總統(tǒng)”,揮師北伐。不料,留守廣州的粵軍總司令陳炯明,暗中勾結(jié)北洋軍閥,陰謀叛亂,想置孫中山于死地。

 

時任軍政府財政部次長、孫中山的助手廖仲愷,6月14日,突然接到陳炯明從惠州打來的電報,要他去相商要事。廖仲愷明知有詐,但他還是別了何香凝去惠州。誰知車剛馳出廣州不久,便在途中被叛軍扣押,拘禁在石井兵工廠,連陳炯明的影子也沒見到。兩天后,陳炯明公然下令炮轟孫中山辦公的觀音山總統(tǒng)府,并下令懸賞:捉到孫中山,賞洋二十萬元!

 

面對這一觸目驚心的事變,當(dāng)時擔(dān)任北伐軍“出征軍人慰勞會”總干事的何香凝,強忍著對丈夫廖仲愷處于危境的懸念,先為孫中山、宋慶齡的安全四出奔走。直到她得悉孫中山與宋慶齡安全脫險,并在嶺南大學(xué)和永豐艦上會見了宋慶齡和孫中山后,才開始打聽廖仲愷的下落。十天之后。她從陳炯明的部下熊略那里得知廖仲愷還活著的消息后,決心深入虎穴搭救自己的親人和戰(zhàn)友。

 

六月底的驕陽,曬得南國土地像火一般的悶熱。廖仲愷的囚室,在一幢小樓的西室,更是悶熱難當(dāng),他的手、腰和腳被三道鐵鏈捆著,并緊鎖在一張鐵床上。何香凝在熊略的幫助下,乘著小艇,闖進了兵工廠,一起來到囚室前??词毓僖?guī)定她只能看看,不許說話。為了援救自己的親人,她強忍悲憤,默默地走到廖仲愷的身邊,用手撫摸著仲愷被鐵鏈磨出的累累傷痕和被汗污浸透的襤褸衣衫,心如刀絞。

 

過了幾天,何香凝又去探監(jiān),并帶了給廖仲愷替換的衣服。可是,沒有頭目的允許,看守官不敢對廖仲愷開鎖解鏈。何香凝就用剪刀把廖仲愷的臟衣服從背后剪開脫下。同時向叛軍士兵講述陳炯明部隊當(dāng)年困守在福建漳州時,廖仲愷設(shè)法四處籌借糧餉支援的往事,深得士兵們的同情。經(jīng)過熊略向叛軍首領(lǐng)說情,才開鎖替仲愷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革命黨人為了嚴懲陳炯明的叛變行為,在香港處決了陳炯明的一個同宗兄弟,這使陳炯明惱羞成怒,準(zhǔn)備對廖仲愷進行報復(fù)。同情廖仲愷的守衛(wèi)士兵把消息透露給了廖仲愷。死對廖仲愷來說,并不悲哀,但當(dāng)他想到革命尚未成功,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他趁著開鎖吃飯的時候,偷偷地向士兵要來紙筆,連寫了四首詩,藏了起來。

何香凝探監(jiān)回家后,因生病正住院治療。聽到這一消息,她顧不得病體虛弱,又一次前往石井囚室探望。這時石井囚室已是警戒森嚴,看守士兵增加到五個。守衛(wèi)士兵仍然不準(zhǔn)何香凝和廖仲愷談話,只準(zhǔn)遠遠地站著。廖仲愷見何香凝來了,立即向她招招手,何香凝正待沖上前去,卻被衛(wèi)兵用槍擋住。革命不怕死,何香凝伸出右手把一支槍搶在手里,大聲說:“你們放槍吧!我不怕。”那幾個士兵竟被何香凝的巾幗英氣鎮(zhèn)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何香凝見士兵們不敢動手,就沖到廖仲愷身邊,廖仲愷把一個小紙團遞給了何香凝。何香凝回身出來,默默地打開紙團,才知是訣別詩。其中兩首是回顧二十年參加革命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懷念孫中山和痛斥陳炯明的;另外兩首是寫給她和兒女的。給她的詩中寫著:“后事憑君獨任勞,奠教辜負女中豪……”給女兒夢醒和兒子承志的詩中寫著:“女勿悲,兒勿啼,阿爹去矣不言歸,欲要阿爹喜,阿女阿兒惜身體!欲要阿爹樂,阿女阿兒勤苦學(xué)……人生最重是精神,精神日新德日新。尚存一言須記取,留汝哀思事母親。”詩句表達了一個革命者的臨危不懼和高尚的革命情操。

 

由于孫中山脫險登上了永豐艦,繼續(xù)指揮革命軍和叛軍作戰(zhàn),使陳炯明的叛賣活動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他謀害孫中山的心仍不死,于是趁何香凝回到廣州時,他派洪兆麟跟蹤來到何香凝的家里,要求何香凝陪他去永豐艦面見孫中山。洪表示,若是孫中山不再向陳炯明的叛軍開炮,就立即釋放廖仲愷。何香凝覺察出這是加害孫中山的一個陰謀,立即回答說:“我不能為了仲愷的性命而加害孫先生!”并且直截了當(dāng)?shù)貙檎作胝f:“我是不會離開廣州的。你們想什么時候派人來抓我,我也不怕!”洪兆麟見誘說不成,只得掃興地走了。洪兆麟走后,何香凝原以為廖仲愷可能立即被害,但等了多天未見動靜,于是她決定再尋找機會營救廖仲愷。

 

8月17日,距廖仲愷被囚已有兩個月零三天了,這時何香凝在日本留學(xué)時的同學(xué)龍榮軒來看她。龍榮軒是陳炯明部下的軍官,他不滿陳炯明叛變革命,仍然敬仰孫中山與廖仲愷。他向何香凝透露:明天陳炯明在白云山開會,粵軍高級軍官都將出席會議,他自己準(zhǔn)備在會上拼死力爭,提出釋放廖仲愷的建議,并就此征詢何香凝的意見。何香凝果斷地說:“好,你一定也把我?guī)нM白云山。”龍榮軒當(dāng)即同意了。第二天,何香凝搭乘龍榮軒的汽車一起來到白云山下,冒雨到了叛軍指揮部。

 

陳炯明的軍事會議正在進行,大廳里煙霧騰騰,人聲鼎沸。何香凝的突然出現(xiàn),一下子把陳炯明驚呆了。停了一會,他假惺惺地站起來,搬來一把藤椅,倒了一杯白蘭地酒,走到何香凝身旁,虛情假意地說:“夫人,你全身都淋濕了,喝點酒吧,不然要受寒。”何香凝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當(dāng)著全體軍官的面,喝問陳炯明:“我問你,孫先生有什么對你不起,仲愷有什么對你不起?民國九年,你們兵困漳州,士兵糧餉都發(fā)不出,要不是仲愷四處借款,連孫先生在上海莫利愛路的房子也拿出來抵押借款幫助你,你們難道還有今天嗎?我今天來到這,不再打算回家,你把我砍成肉醬我也不怕。仲愷是殺是放,你今天一定要回答我。衣裳淋濕有什么要緊!”

 

陳炯明被斥罵得無言可對。他只得敷衍說,“部下做出來的,詳情我不知道。”一面說著,一邊摸出筆來,寫了一張條子,命部下將廖仲愷帶到白云山。何香凝接過紙條一看,又擲還給陳炯明說:“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個明確的答復(fù),是殺他還是放他。”叛軍中的一位軍官十分欽佩何香凝的膽略,但又怕事情鬧僵,就過來輕輕地勸道:“把廖先生帶到白云山來就是放他的了,你何必再對總司令發(fā)脾氣!”何香凝仍不讓步,回答說:“這是明放暗殺。要放他,就讓他跟我回家去,要殺他,就留他在白云山上。”陳炯明無奈,只好忍耐地問道:“依你所見,怎么辦才好?”何香凝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做事要磊磊落落,要殺仲愷,就隨你的便,我也做好準(zhǔn)備,要殺一起殺了,也成全了我的志愿。要放他,就叫他和我一同回家,不必再帶到白云山來。”正氣終于壓倒邪氣,陳炯明終于下了釋放廖仲愷的命令。

 

何香凝從石井兵工廠帶廖仲愷回到廣州,已是深夜了。這兩位老同盟會的會員,清醒地估計到陳炯明心狠手辣,當(dāng)夜就一同駕船離開廣州。次日上午十時,陳炯明果然又下令重新逮捕廖仲愷。但叛軍到時,已是人去樓空。

 

陳炯明的叛亂,很快也被孫中山的革命軍擊敗。


 

 


【編輯:李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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