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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未完成 印度藝術在路上

來源:《第一財經日報》 作者:周舒 2012-07-25

“印度公路”展覽聚焦根植于印度的藝術家,而道路和公路是他們經常表達的主題

 

[ 策展人更看重藝術家與印度之間的緊密關系 ]

 

“我們也把它看成一次旅行,一個不斷自我完善的巡回展。它不只是事先安排好的行程,同時是有機的、不斷變化的巡回展。”漢斯·尤利斯·奧布里斯特這樣說。作為英國蛇形畫廊副館長,他和該畫廊的館長茱莉婭·佩頓-瓊斯,以及挪威奧斯陸的阿斯楚普·費恩利美術館館長古納爾·B·克瓦輪共同策劃了正在北京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UCCA)舉行的展覽“印度公路”。這是此展國際巡回的第四站,也是亞洲第一站。共27位藝術家的攝影、繪畫、裝置、錄像等作品參與了此次展覽。

 

和中國一樣,正在日益崛起的印度吸引了來自世界的目光,印度藝術家的作品也在拍賣市場廣受矚目。比如展覽中帶來《仁慈始終在睡覺》的巴哈提·科爾,就有多件作品被尤倫斯藝術基金會以及其他大的藝術收藏機構收藏。但專門的關于印度當代藝術的展覽并不多。這一展覽2008年第一次在倫敦蛇形畫廊展出的時候,空間十分逼仄,但仍然讓當時的藝術評論家印象深刻。UCCA的空間足以減小這種逼仄感,而帶來更從容也更復雜的觀感。

 

茱莉婭特別強調,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巡回展,“每次展覽都會呈現全新的作品”,這次新加入蘇達山·薛堤的裝置作品、戴安尼塔·辛格的“愛之屋”圖書計劃的最新攝影系列、巴哈提·科爾的三聯畫以及阿依莎·亞伯拉罕和赫頓·帕特爾的錄像作品等。每次展覽也都與當地的策展人合作,UCCA館長田霏宇就是中國站的策展人。

 

城市間的道路

 

提到印度,人們馬上會想起汽車上擁擠的人群,在烈日下飛揚的塵土里為生活而奔波。展覽主題也讓人們想到這個略有些刻板的印象。茱莉婭解釋,確定這個主題的來由,是與印度當地的拉各斯媒體集團合作、與很多印度藝術家討論的結果,“在印度,藝術家特別想反映的是道路和公路,不僅是城市內部的,同時還有不同城市之間,以及城市和鄉(xiāng)村之間的公路。許多作品當中會看到公路的影子,所以我們決定用‘印度公路’來命名展覽。”而拉各斯媒體集團也帶來了過去20年間邀請印度藝術家拍攝的紀錄片,可以讓人們對印度紛繁復雜的歷史有一些理解。

 

道路,不但意味著通行,同時也可能意味著道路上的死亡。對于來自孟買的藝術家吉蒂什·卡拉特,交通工具就具有強烈的象征意義。他的作品《Aquasaurus》就向人們呈現出一輛累累白骨堆積出的運水卡車,七米長,大體量給人強烈的震撼感。在現實中,這種運水車的興起,是由于印度的市政設施建設跟不上城市擴張的速度。道路上也有各種風景,蘇達山·薛堤的《無題(在室外聆聽)》就以人們在路上常見的神廟作為自己創(chuàng)作的題材,折射出他對宗教的思考。

 

很多作品都與卡拉特和薛堤的作品一樣,和印度的現實與歷史密切相關。而印度本身廣袤的地域和復雜的社會,又會給陌生人帶來理解上的困難。這也是策展人在選擇作品時面對的問題,在茱莉婭看來,解決的方案就是持續(xù)的溝通,“我們一定要特別努力地去了解藝術家所來源于的這個國家,從他們的角度去理解他們的作品??傮w來講,他們在政治方面是比較激進的藝術家,所以這種意識在作品中很強烈地反映出來。”

 

印度很多藝術家后來選擇到歐美發(fā)展,其中不少取得了極大的成功,但這并不是策展人選擇藝術家的標準。茱莉婭認為,他們更看重藝術家與印度之間的緊密關系:“我們選擇的藝術家不光出生于印度,并且一直生活和工作在印度,也就是說他們和印度的聯系是非常緊密的,他們一直認為,自己的藝術就根植于印度這個國家。”比如攝影家戴安尼塔·辛格,就以對印度本土的生活進行長期觀察而聞名,她拍攝印度中上階層家庭,剖析家庭成員的關系,也關注社群成員之間的關系。

 

印度藝術還在路上

 

盡管有眾多藝術家在國際收藏界開始引來關注,但印度的當代藝術似乎還無法與中國當代藝術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相比。漢斯認為,物質基礎是很主要的原因,“就是基礎設施的缺失。中國有龐大數量的美術館,很多藝術場所是國際化的,不管在一級城市,還是二級城市的博物館,這樣的公共藝術場所像雨后春筍一樣涌現出來。印度美術館在這方面很欠缺,所以使得他們的藝術家很難在本國展現自己的作品。中國與國外有很多對話,在本地也有很多大型展覽,在上海也有藝術雙年展,在北京也有雙年展,過去十年有很多關于這方面的討論。而很多年來,大家討論在印度辦一個雙年展,但是一直沒有辦成。很多博物館沒有藝術展覽,而沒有展覽的機會,藝術家也會缺乏與國際合作的機會。”

 

還有一個可能讓人們好奇的問題,在于印度本身就充滿各種復雜性與矛盾,一個展覽是否會誤導人們,或者帶來片面的影響。來自西方的策展人,是否能夠呈現印度藝術,也是人們關心的問題。田霏宇就對漢斯與茱莉婭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印度似乎并沒有給人一種有階段性藝術的印象,在你們策展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有這樣的質疑或者想法。對某個國家,通過文化展覽來探尋這個國家,是否能提煉出某種代表性?”

 

而茱莉婭認為,他們始終是“考慮到文化根源性的”:“國別一直是很重要的話題,現在也是自我識別身份的重要時候。但藝術應該超越于民族。我們是否給他們貼上了國別的標簽呢?我們的想法是,使公眾有機會重新審視這些國家發(fā)生的文化藝術的現象,而且把這些藝術家?guī)У絿H舞臺上,使他們和更廣泛的公眾進行討論。”漢斯則認為,確保不讓藝術家們被“標簽化”,就要做更多貼近印度本土的努力,“最主要的是要傾聽藝術家的想法,也就是說要了解到藝術家覺得怎么做才是對的。比如這場展覽,我們就要問他展出什么才是重要的,才是顯示真正的印度。這樣整個展覽內容才能夠離印度更近。”

 

 


【編輯:陳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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