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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被畫畫拐上“歧路” 卻抵達了藝術的神壇

來源:成都博物館 2020-12-29
  保羅·高更(1848-1903)

有的人就是這樣,縱使是走在世人皆不贊同的“歧路”上也能發(fā)光。比如本是學醫(yī)的魯迅,卻以筆為刀成為了一代文豪。歷史上走上“歧路”卻走出高光人生的人不勝枚舉。在成都博物館與印第安納波利斯藝術博物館聯(lián)合舉辦的“光影浮空:歐洲繪畫五百年”展覽中有一位這樣的藝術大師,他就是法國著名畫家保羅·高更。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高更被畫畫拐上“歧路”的傳奇人生。

保羅·高更的人生在如今的各種搜索引擎上似乎都凝成了一句話“保羅·高更(1848-1903),一位法國后印象派藝術家、雕塑家,與梵高、塞尚并稱為后印象派三大巨匠?!逼鋵嵥娜松h比這簡單的一句話要精彩得多。

一個藝術家的自述

遍地都是六便士

我卻抬頭看見了月亮

大家好,我是高更,今天來聊聊我這神奇的一輩子。正如大家所了解的,我的前半生雖不是幸福美滿,但也算順順利利,童年時父親早亡,母親帶著我和姐姐輾轉于巴黎與秘魯之間。青少年時期的我,決定放棄學業(yè)踏上海軍之路,此后擁有了一段長達6年的海上生涯。期間母親去世,姐姐嫁人。23歲的我離開海軍回到家鄉(xiāng),在親愛的古斯塔夫·阿羅薩幫助下,進入巴黎的證券交易所當上了證券經(jīng)紀人。也是這一年,我在阿羅薩(他真是一位有品位的藝術收藏家)和我的同事、業(yè)余畫家克勞德·愛彌兒·舒夫內(nèi)克影響下,開始練習畫畫。

埃特勒塔懸崖景觀
克勞德·愛彌兒·舒夫內(nèi)克(1851—1934)
紐菲爾茲印第安納波利斯藝術博物館藏(本次參展展品)

兩年后,我迎娶了“白富美”老婆(一位漂亮的丹麥姑娘),工作穩(wěn)定、升職加薪,逐漸過上了有車有房有存款的生活。而此時的我,對畫畫的熱情也是節(jié)節(jié)攀升,慢慢地成為了一個“星期天畫家”(其他時間都在當打工人T-T),在這期間也結識了著名的畫家畢沙羅、德加、莫奈等人,積極地參加印象派畫展。

本次在成博展出的這幅畫就是我作為“星期天畫家”時期的作品。熟悉我的朋友可能知道,我是如何堅信色彩的感性和魅力,如何偏愛使用飽和的色彩讓畫面有強烈的美感和韻律感,但創(chuàng)作這幅畫時我還在學習和摸索這一切。此時的我積極接受印象派和各位前輩畫家的藝術觀念,選擇用較淺的色彩來描繪外出時偶然見到的鄉(xiāng)村景觀,用浣洗女子、白鵝與茂密樹葉的對比,來展現(xiàn)大自然的力量。對于扭曲形態(tài)的偏愛也是我的個人喜好之一,你看我已經(jīng)開始嘗試在畫面中塑造一排瘦削的樹,以及不對稱、不平衡的總體結構,這是我渴望另辟蹊徑的創(chuàng)作探索。隨后的幾年,我連續(xù)五次參加了印象派的展覽。1882年,隨著股票狂跌對事業(yè)帶來的不確定,我越發(fā)夢想全然投身藝術,成為一個自由、純粹的創(chuàng)作者。

白楊沐風(1875)
保羅·高更(1848-1903)
紐菲爾茲印第安納波利斯藝術博物館藏(本次參展展品)

然而,和同期展出的許多前輩畫家如魯本斯、提香不同,我卻沒有命過上那種“金錢與藝術兼得”的美滿人生。

如果說我的前半生如湖泊般寧靜溫馨,那我的后半生就仿佛瀑布般激昂悲壯。38歲那年,已經(jīng)完全癡迷于繪畫的我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我選擇辭去工作、拋妻棄子,去過只有藝術的生活。很多人都不懂我,但我也不指望他們懂我,我是一個孤獨的藝術家,即將去追尋心中的月亮。

從巴黎到哥本哈根,從巴拿馬到塔希提島,我跟隨著繆斯的指引,一路向著藝術的高峰奔去。在路上,我遇到了瘋狂又天才的文森特·梵高,短暫相聚之后,我們又各自啟程;我往返于歐洲的文明社會和粗獷原始的塔希提之間,日復一日地畫著,成為真正的畫家、雕刻家、版畫家、陶藝家、甚至作家,直到心力交瘁、貧病相加……直到最后我在病痛中去世,人們在我的畫架上看到的是一幅尚未完成的風景畫,畫面上,大雪覆蓋下的布列塔尼村莊純潔無暇。

《雪中的布列塔尼村莊》保羅·高更(1848-1903)(非本次參展展品)

“去哭泣,去痛苦,去死亡”

“去歡笑,去生活,去享受”

一個藝術家的藝術

在世人看來,一意孤行的高更每況愈下,但對他而言,則甘之如飴。高更的晚年,歷經(jīng)畫展失敗、舊傷復發(fā)、自殺未遂、協(xié)助友人創(chuàng)辦刊物???、被誣陷與誹謗、失去親人等重重打擊,他賣掉了房屋,搬到馬克薩斯群島中的一個小村鎮(zhèn),把自己的新茅屋起名為“快樂之家”。

在這里他終于能夠擁抱“月亮”——強烈的陽光,濃密的森林,蜜色的皮膚,所有顏色都達到飽和,這也使高更作品的藝術性更加凸顯。每一次創(chuàng)傷都燃燒起創(chuàng)作的欲望,1897年他完成了充滿紀念性的大型油畫《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在給友人的信中他敘述自己試圖在完成后自殺,而這將是他的杰作和最終的藝術遺囑。在這幅作品中,高更以痛苦的熱情和清晰的幻覺勾勒出他夢幻中的“家園”,用鮮艷的色彩語言表現(xiàn)出哲理性和音律感,成功形成了原始、純真、象征、神秘的氣質,如吶喊般追問著生命的意義。

《我們從何處來?我們是誰?我們向何處去?》保羅·高更(1848-1903)(非本次參展展品)

高更的最后時刻,深受病痛的折磨,已經(jīng)無法再拿起畫筆,只能改為寫作,在他去世前兩個月完成的長篇手稿《前與后》的封面上,有一句醒目的法語:“去哭泣,去痛苦,去死亡/去歡笑,去生活,去享受”。

在高更所生活的那個年代,他的風格獨樹一幟,從理論到形式為現(xiàn)代藝術做出了貢獻,為各種綜合主義、原始藝術和象征藝術開拓了道路,指引了方向。

同時,他燃燒生命追求藝術的一生也讓無數(shù)人為之震撼。英國作家毛姆的小說《月亮與六便士》即是以高更為原型寫成。人世漫長卻轉瞬即逝,有人見塵埃,有人見星辰,高更就是那個放棄六便士,選擇抬頭看月亮畢生追求星辰的人。愛我所愛,“歧路”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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