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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康多與暫被忽略的1980年代藝術明星

來源:東方企業(yè)家 作者:Adam Lindemann 2011-04-28

2010年12月17日,莫斯科紅十月(Krasny Oktyabr)畫廊空間舉行的Cosmoscow現(xiàn)代藝術展,喬治-康多(George Condo)的作品《Girl with Pony tail》,一個男人正從畫前走過。

 

不久前,我前往巴黎現(xiàn)代美術館舉行的精彩的巴斯奇亞作品展,巡視我借出的一幅畫作。我驚訝地看到人們排起長達兩個小時的隊伍等待入場。法國人很喜歡我們美國的著名波普人物,如貓王、夢露、詹姆斯-迪恩,因此,籠罩著薄命天才、癮君子和明星光環(huán)的尚-米榭-巴斯奇亞,正契合法國人對美國的印象。

 

在事業(yè)生涯的最初,巴斯奇亞就已追逐名利,渴望與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做伴,每晚在Odeon用餐。有時我會在那里碰見他,得到他的點頭示意。他是一位非常高產的藝術家,一生創(chuàng)作超過500幅作品,其后就在1988年因吸毒過量身亡,年僅27歲,為他短暫的事業(yè)生涯畫上句號。此時此刻就在歐洲,他的傳奇正處于歷史最高水平,他作品的市場飆升,使得他很可能成為崛起于1980年代的最昂貴畫家。

 

事實上,1980年代拋出了一整個世代的巨星級畫家,不過,歷史并沒有善待他們中的大多數。許多畫家從1990年代后期便艱難度日,只因藝術市場崩潰,至今仍沒有真正東山再起。他們仍在創(chuàng)作,但聽不到他們的消息。如今,圍繞著羅斯-布萊克納(Ross Bleckner)、蒂姆-羅林斯(Tim Rollins)或弗朗切斯科-克萊門特(Francesco Clemente)作品的興奮之情都到哪里去了呢?即使是如朱利安-施納貝爾(Julian Schnabel)、大衛(wèi)-薩利(David Salle)或埃里克-費舍爾(Eric Fischl)等經典名字,也無法帶來震耳欲聾的歡呼。相反,尼奧-勞赫(Neo Rauch)、約翰-柯林(John Currin)和伊麗莎白-佩頓(Elizabeth Peyton)等新一批明星畫家,蠶食了他們的蛋糕,且聲勢浩大,作品登上百萬美元級別。早一輩的藝術家已很久沒有感受到媒體聚光燈的溫暖了。

 

巴斯奇亞的同時代藝術家喬治-康多(George Condo)竟能得到如此多傾情關注,實在非常有趣。他的展覽“心理狀態(tài)”(Mental States)于1月26日在紐約的新博物館(New Museum)開幕。當年兩位藝術家都年輕、富有才華、非常多產,彼此還是好朋友,而喬治也曾在早年被譽為天才。(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就收藏了他的作品,卻沒有收藏巴斯奇亞的。)不過,我認為喬治有一點與巴斯奇亞很不同,那就是他從來沒有試圖成為藝術界的重量級冠軍;他從來就不是一個英雄,或許他也沒那么看重名利。這些年來,他一直專注于自己的事情:畫畫,還是畫畫,畫更多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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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博物館的這次展覽不但給人們提供了一個全面了解喬治驚人成就的機會,也帶來了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這位53歲的畫家究竟因何出現(xiàn)在這里,畢竟他現(xiàn)在既不年輕,也不是什么新鮮人物。這次展覽,作為一份美好卻略顯一般的事業(yè)中期報告(大揭密:其實我也向這次展覽借出了畫作),讓我不禁奇怪為何他竟從沒有得到機會在惠特尼(Whitney)或古根漢姆(Guggenheim)舉行展覽,甚至從沒在大都會博物館(Met)舉行過小型展覽?,F(xiàn)在,我要提出真正的問題:經過這么多年時間,為什么感覺喬治(或許還有其他一些1980年代的畫家)仍然沒有得到他應屬的地位?

 

他的作品豐富多變,但仍然是圍繞著人類形象的一個標志性怪誕印象。請想象,藝術家畫了一位漂亮的女人,然后賦予她怪異的頭顱、變形的眼球、重度的牙齒反頜和一根點燃的香煙??刀嗍澜缰械墓终Q食尸鬼幾乎有著無窮的變化,有著從經典的具象表現(xiàn)到抽象主義等眾多風格,但它們總是屬于同一個家系。它是人們?yōu)l臨精神錯亂前的樣子,或是在怪異派對上被淋了一杯苦艾雞尾酒時的模樣。

 

圍繞著這次展覽的大量正面宣傳也制造了一些誤解??ㄎ?托姆金斯(Calvin Tomkins)在《紐約客》(New Yorker)上撰文介紹喬治,這篇精彩報道長達10頁,給人的印象是這位藝術家在紐約上東區(qū)一棟氣派的聯(lián)排別墅中過著奢華生活。有趣的是,一年前我在同一棟房子里拜訪他時,發(fā)現(xiàn)那是一間帶點波希米亞風格的狹窄中戶型租屋??傮w而言,上一代的偉大藝術繁榮已讓“知名”藝術家交上無窮好運,這一現(xiàn)在廣泛流行的概念其實是錯誤的;具體到人們對喬治作品的興趣,就曾無數次跌宕起伏。他甚至曾徘徊于多家畫廊,由此讓人們誤以為他的事業(yè)生涯并不協(xié)調、混亂不堪。他一直都有點像臨時工,對于一位藝術家的事業(yè)來說,這或許可說是一種缺陷。然而在他的個案中,這也是他魅力的一部分。

 

我見過的一些藝術家可說是短跑選手,有些是撐桿跳選手,還有些是鉛球運動員;而我認為喬治是一個馬拉松運動員。馬拉松不是一項富有魅力的運動,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但最后會帶來很多尊重,當然也少不了一些懷疑。在漫長的路程中,在漫長的歲月中,他總是為我們帶來一些與眾不同的奇特東西。他創(chuàng)造了自己的語言,一種難忘的語言。去年夏天,他懷著不動聲色的熱情,給我看一座全新雕塑。然后當我們一起喝啤酒時,我忽然意識到,他就像他其中一幅畫里的瘋狂人臉。離開時,我注意到身邊每一個人的樣子都開始變得怪異。每個人,包括我在內,看起來都像一幅喬治-康多的畫。

 

出席開幕晚宴的包括饒舌明星坎耶-韋斯特(Kanye West)(喬治剛為他繪制了一張專輯封面)、毛里齊奧-卡泰蘭(Maurizio Cattelan)、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約翰-柯林,甚至還有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也都前來捧場。如果說1980年代的藝術家仍處于寒冰期,那為什么喬治-康多會這么熱門呢?唯一的恰當答案就是最顯而易見的答案。他交上了好運,創(chuàng)作著他迄今為止最好的作品。大多數藝術界專家總是喜歡重復“早期作品”的相同調子;這總是比較容易,而且他們相信這樣既安全又明智,然而他們是大錯特錯了。

 

我們生活在一個“贏家”和“冠軍”的世界中,然而,或許我們的藝術世界充滿了太多競爭性詞語,比如“最佳”;事實上,藝術和藝術家可以創(chuàng)造自己的思路。他們不必總是要風靡一時,也不必總是要贏。有些時候,要變得偉大,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直畫下去。

 

關于作者:Adam Lindemann是一位私人投資家,是當代藝術與設計領域內重要的收藏家。他曾撰寫《Collecting Contemporary》一書并由Tasc hen出版社出版,被認為是2006年最受歡迎的藝術書籍。

 

 


【編輯:湯志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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