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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仙境:蓬皮杜中心的草間彌生回顧展

來源:ARTINFO 作者:嚴瀟瀟譯 2011-11-30

草間彌生《無限鏡室》(Inifinity Mirrored Room)

 

蓬皮杜中心的草間彌生(Yayoi Kusama)回顧展上,名為“我在這兒但卻無所存在”(I’m here but Nothing)的開場之作讓那些公主裝扮的小女孩們流連不已:一間搭建起的起居室,在紫色熒光中整個空間星星點點綴滿了五彩亮片,制造出游戲場所甚至是仙境一般的氛圍。然而這些女孩們同時也能在昏暗光線中撞見四下懸掛著的畫,它們映照出的則是一個神情恍惚、幾近焦慮不安的草間彌生。這是這位著名日本藝術(shù)家在法國的首度回顧展,展出了1949年至2011年間創(chuàng)作的150件作品,昭顯出她創(chuàng)作中悲劇性的一面,搖擺于形式的狂熱式泛濫與對消逝、自我毀滅以及自閉的惱人渴望之間。

 

草間彌生召喚我們:“與永恒融為一體,讓個性泯滅(……),忘卻自我。自我毀滅是唯一的出路。”不過,或許母親們不會對自己在《無限鏡室》(Infinity Mirrored Room)的充氣蘑菇間玩耍的孩子們這樣闡述作品。這些滲透式、自省式的環(huán)境,在真實世界與藝術(shù)家所創(chuàng)造的理想化宇宙之間創(chuàng)造出真正的過渡空間,意在讓觀眾迷失、將他們引向一種冥想狀態(tài),再于一個普遍整體范圍內(nèi)發(fā)出質(zhì)疑聲。正如費雷德里克-博內(nèi)(Frédéric Bonnet)在《藝術(shù)學刊》的文章中所言,可惜的是,這些標志性的草間彌生式環(huán)境,在這樣一個訓誡式的展覽中被空間所壓抑。而恰好十年前,巴黎日本文化中心的草間彌生展覽,則給予了作品以充分的露天伸展空間。相比之下,草間彌生此番在蓬皮杜的展覽則被精確地依照創(chuàng)作年代展示。

 

盡管如此,這一回顧展仍是出色完成了一份細致、有條理并且最終也十分明確的工作,同時也保留了一個不可救藥瘋瘋癲癲的草間彌生漫畫形象。第一間展廳中展示了藝術(shù)家一系列鮮為人知的作品,見證了她甫從京都美術(shù)學院畢業(yè)后的最初探索。介于超現(xiàn)實主義與抽象主義之間,她將自己的視野置于水墨與水彩間,在羅夏(Rorschach)式的風景實驗中描繪出米羅(Miro)般的剪影(《海中的珊瑚礁》[The Coral Reef in the sea,1954]),或是已然繪出省略為圓點狀的人形(《白日發(fā)光的生物》,1950)。藝術(shù)家很早便顯示出通過變形形態(tài)對再探索身體的渴求。在意識到作為女性藝術(shù)家在日本的前途渺茫后,草間彌生遠赴紐約,在那里她完成了一系列大尺幅的單色畫——“無限的網(wǎng)”系列(Infinity Nets),在白色、黃色或紅色的大網(wǎng)中圓點以負片形態(tài)出現(xiàn)。一種“源自外部世界的獨創(chuàng)藝術(shù)”,貫穿于一件件作品間。

 

對于這位一直都帶來驚喜的藝術(shù)家來說,隨之考察的是作為社會性的身體,那些堆積起的觸須便是代表,喚醒了一個家庭婦女的內(nèi)心世界。漸漸地,草間彌生的身體也成了她的作品,又與“反抗的一代”所期待的相互呼應(yīng)。在自己的裸體上布滿五彩圓點,她漫無目的地組織起各種即興演出,拍攝下狂歡般的身體彩繪(《花之狂歡》)。在一次更加激進的行為中,她在華爾街街頭以裸體抗議越南戰(zhàn)爭。

 

1973年回到日本后,草間彌生改變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媒材,卻沒有改變?yōu)橹缘哪割}。她的布料雕塑生發(fā)出一種具有強烈創(chuàng)造性的有機力量。藝術(shù)家選擇了內(nèi)心世界作為創(chuàng)作基點,也似乎一直都處于與圍繞著其精神世界的元素的長期斗爭中。她說:“許多與身體、與精神相關(guān)的問題,都處于那將人類與文明的奇特叢林分割開的縫隙中。”她的近作以總結(jié)的形式出現(xiàn)在展覽中,看起來像是一本相當喧囂的日記?!稇?zhàn)爭之后》《前夜的夢》或是《午后的自畫像讓我快樂的心為之震顫》,都更清晰地記錄下藝術(shù)家不斷尋求一種理想化消解的創(chuàng)作進程。

 

盡管具有爆發(fā)力、多產(chǎn)、并且為年輕一代所推崇,草間彌生依舊特立獨行。即便是“困于”一間玩具屋內(nèi),這種影響了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與麥克-凱利(Mike Kelly)的系列性創(chuàng)作仍未喪失其魅力。
 

 


【編輯:馮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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