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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虎:空性之心象

      來源:99藝術(shù)網(wǎng) 2022-05-25

      《塘荷》  127x150cm  布本重彩  2021

      編者按:

      身為40后的石虎,近年來一直在嶺南山村中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但看似"逃遁"的隱逸生活,卻并未減淡藝術(shù)市場對他的持續(xù)關(guān)注。就在不久前舉辦的2022年香港蘇富比春拍中,藝術(shù)家石虎20世紀90年代初于海外所作綜合材料重彩四條屏《秋華圖》上拍,并最終以277.2萬港元成交。

      這件具有鮮明藝術(shù)語言的作品,在斬獲市場佳績的同時,也將石虎再次拉回到公眾視野之中。時至今日,這位已過耄耋之年的隱士,依然保持著旺盛的創(chuàng)造力,并創(chuàng)作出大量的新作品,令人驚嘆。而作為一位觀察者,批評家許宏泉也用文字的方式,為我們提煉出了藝術(shù)家近作的精神風骨和形式趣味。

       

      空·象——讀石虎先生近作

      文/許宏泉

       

      《朵顏》  127x150cm   布本重彩   2021

      這是石虎近兩年的新作。突然給我一種觸動,我想知道石虎是怎么看他的這些作品?它從哪里來,又往哪里去?然后,我想到"自由",自由是什么?石虎曾經(jīng)用"法無定""象無形"這一古老的話語告訴我,在藝術(shù)家的心目中,求之于法,為了非法、無法。自由不只是一種可見的狀態(tài),更是生命的境界。當下的語境,從石虎的繪畫想到這些,自然而然——但,正是這種"由作品自然而然的想到",讓人驚訝,石虎總是讓人驚訝。

      《路遙》  100 x 137cm  布本重彩  2021

      《相擁》  100x137cm  布本重彩  2021

      遠在嶺南山村創(chuàng)作的石虎,總有一種力量在畫中涌動,不可抑制。他的思緒他的心性不自覺地進入"當代"。他在八十將近時選擇"隱居",在一個僻靜的山村,一棟獨立在村口的畫室。青山隱隱,綠水悠悠,平疇一望,阡陌縱橫,他喜歡這平靜的日常,晨露時分,夕陽之下,獨自在河邊散步,與老農(nóng)和山娃,與鵝鴨和小鳥,與流水和云朵,會心一笑。昨日如夢繁華像雨后山澗浮起的云煙輕輕飄散。隱居,是一種生命的態(tài)度,石虎在這里,構(gòu)筑著他的藝術(shù)理想之國。

      《蝶魂》  100 x 136cm  布本重彩  2021

      《窗機》  137x180cm  布本重彩  2021

      《共?!? 121x167cm  布本重彩  2021

      《后羿》  152 x 180cm  布本重彩  2021

      在中國知識分子的生命中,隱或退本是一種無奈,是對現(xiàn)實的逃遁。或許,石虎也有逃遁之意,當繪畫與生命與靈魂發(fā)生不可分割的膠著,藝術(shù)家的內(nèi)心愈發(fā)孤獨,玄妙的安寧,使他要用自己的表達方式與天地、世界、人與自我交通,他希望可以通過他創(chuàng)作中所表述的語言方式和神秘感進入他的藝術(shù)世界。他執(zhí)著地掙脫著一切理法、陳式、論調(diào)、表相,包括自我,但反思批判、思緒遙遠、不可名狀、不可預(yù)知……卻鮮活地呈現(xiàn)在畫中,活生生地將生命的本真敞開,一切具體的物像消失,歸屬本質(zhì)——一根線、一個色塊,卻成為面對現(xiàn)實(社會)時所渴求的感知,自由,就是自由。這就是石虎的近作,所要表達的,所揭示的真諦。對物像的"虛化",并非抑制,更成為自由精神狀態(tài)下的那種真切地對應(yīng)各個維度瞬息萬變的寧靜和信念。他相信,喧囂的表象之外,一定有著永恒和諧的靜謐,中國藝術(shù)的"象外"之境,柏拉圖主義闡釋的理想世界,都是一種真實的存在,與上天、神性對應(yīng)。蒙德里安的"通神",老子之"道",都在表述一種理想,生命的延續(xù),一個滿溢溫馨的世界,如石虎常說的"人觀和神觀""表相"與"空相"。

      《轆井》  100x144cm  布本重彩  2021

      《經(jīng)淪》  100 x 136cm  布本重彩  2021

      《永歌》  103x150cm  布本重彩  2021

      《燭明》  122x180cm  布本重彩  2021

      雖然在石虎的作品中,我會不由地想起蒙德里安的"通神"言說,會將他的近作與蒙德里安對比,其目的卻為了更清晰地表明"殊途",現(xiàn)代抽象主義對"幾何形狀"的熱衷,在我看來并非極簡,卻是更加地復(fù)雜化,視覺上呈現(xiàn)"簡潔"是復(fù)雜的極致,同樣畢加索或喬治·布拉克的早期立體派,抽象的本質(zhì)是由內(nèi)而外,蒙德里安的語言或更明確,直到只有幾何元素和基本色相。顯然,石虎的近作自覺或不自覺地回避著"融合",他說:"抽象概念只涉及模糊的淺層的藝術(shù)認識,同時'構(gòu)成'二字意味著思想的有法,它不近神祉,因而也不近心靈,結(jié)構(gòu)從來不是人想出來的,象式也不是人想出來的,是藝術(shù)神覺的發(fā)現(xiàn)。"(答記者問)這里,明確地表明藝術(shù)家對于西方"抽象主義"的態(tài)度。石虎一直強調(diào)回歸中國文化本質(zhì)的"造象"之說,無形,源自"空性",發(fā)于心靈;心靈發(fā)于萬物,更強調(diào)"我的畫是我感物之作,一筆一色都是當下之符記。"確切地說"符記"不正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嗎?!"以一當十",一點與一線,色相與色象都成為其作品的精神指歸,心靈的外化。畫面中也反復(fù)地折射出類似"幾何"狀的"構(gòu)成",熱情而奔放,沉靜而古拙的線生生不息,守護著中國審美的"內(nèi)美"之質(zhì),它凝練含蓄,甚至對文人藝術(shù)的"虛中運實""柔內(nèi)含剛"表現(xiàn)出別樣的興趣,它所體現(xiàn)的東方哲學(xué)意韻,無疑源自"書法"的金石氣、書卷氣,這是石虎作為一個中國藝術(shù)家揮之不去的特有的情結(jié)。石虎對線——線性的探索一直不放棄,并通過大量的"書寫"體驗其至妙,作為一名"當代藝術(shù)"家實踐著對這一古老話題的真切體悟。從"開天一畫"之"道",打開視野,并與"抽象主義"拉開距離,當然其表現(xiàn)是非視覺的,更是本質(zhì)的本性的,他堅信藝術(shù)精神上"通"與"變",于內(nèi)在生命的本質(zhì)上找到"殊途同歸"的當代性。或者說,石虎作品中的線,依然葆守著"六法""八法"的理趣,而它的隨性、隨意在某種意義上又強調(diào)了"寫意"的自由性,使其更接近高古的神秘與玄妙,關(guān)于宗教的、精神層面的"神性""空性""道性","表現(xiàn)我的靈魂與天的對話。"自由在這里更像是對萬事萬物充滿了敬畏的童真。

      《住土》  122x164cm  布本重彩  2021

      《娃戲》  82x123cm  布本重彩  2021

      《爾羊》  150x197cm  布本重彩  2021

      《展網(wǎng)》  110x134cm  布本重彩  2021

      石虎一邊不放棄對中國水墨的探索,保持其特有的意趣和奇妙之境,但對其"理法"的超越和守護,成為藝術(shù)家沉浸在這種糾結(jié)、挑戰(zhàn)中所帶來的一種莫名的快感,他或冷酷地撕裂視覺的優(yōu)美,卻不像徐渭那樣恣肆于筆墨的酣暢,不像波洛克瘋狂地"灑"、"滴",甚至警覺那樣非理性的沖動,盡管他有著不可抑壓的表現(xiàn)欲望。他接近中國式"寫意",而將其寫意性更精神化,從而顯得更空靈、明澈、寧靜。或許,我們更容易理解他的線質(zhì)線性的表現(xiàn)力,孤傲而堅定地將其濃縮、凝練、純粹,這正是他所宣示的欲從漢字六書揭示心靈神性的美學(xué)理念的真切表現(xiàn)。"一切物皆氣所為也,空即氣所實也。"(方以智《物理小識·氣論》)。這里我欲將其"具體化",而在石虎的創(chuàng)作中,已成為"化","作辟混沌手",自然而然成為欲從揭示天與地、情與理、和與序、尊與卑的對立之中尋求宇宙間元氣頓開一瞬間的美妙與奇幻的呈現(xiàn)。從這一點來看,石虎顯然走得更遠,超越塵世的理性的局限,從生命的本質(zhì)找到一種關(guān)于美學(xué)的思考和追向。

      《琴思》  100x122cm  布本重彩  2021

      《兩沐》  111x177cm  布本重彩  2021

      《覓忘》  180x135cm  布本重彩  2021

      《園舞》  150x150cm  布本重彩  2021

      以上以"水墨"板塊切入,因為確實有人曾將石虎的創(chuàng)作分為"水墨"和"重彩",在石虎看來,這顯然是一種表現(xiàn)形式的簡單區(qū)分。我們也很有興致去討論石虎的色彩,它在石虎近作中愈趨"純粹",如他所言"色彩是靈魂",靈魂凈化之極,或者說"舍"之極則更自由。在石虎看來,"重彩"和"墨色"一樣,都要"舍",它近于"道",愈玄而更接近心靈。在《蝶魂圖》《遠音圖》《路遙圖》《塘荷圖》等畫中,都可以體味這種"玄妙"——撲面而來的綠與藍,紅與灰,簡凈、質(zhì)樸,體現(xiàn)其深邃,潤澤而蘊藉,蒼莽而渾厚,有一種"元氣"在彌漫,所謂"混沌中見光明"。是的,很矜貴,很寧靜,很曼妙,有一種說不出的鮮活、清澈、澄明,正是藝術(shù)家所闡釋的東方文化的特有玄妙,當藝術(shù)與生命一體,當視覺與天地同呼吸,不可名狀的心境由此而產(chǎn)生。你看,石虎的畫中,畫中的色彩象在源源不斷彌漫開來,從春天到冬季,充滿溫馨,靜穆,安然——困頓、奇譎、焦灼和異樣感,濃烈的熱情升起、淡去,留下的是一種神奇玄妙的幻覺,一道"妙門的光束"閃現(xiàn),這是從荒蠻世界發(fā)出的光,如荒漠里的甘泉。停留片刻,所有的日子都在這里流過,自然而然。

      2022.5.6.于北京

      《空斷》  151x173cm  布本重彩  2021

      《海航》  150x117cm  布本重彩  2021

      《華輪》  154 x 148cm  布本重彩  2022

      《宿光》  184x153  布本重彩  2022

      《朱音》  148x125cm  布本重彩  2021

      《碎雨》  153x153  布本重彩  2022

      《宿牦》  150 x 153cm  布本重彩  2021

      《帆海》  163x123cm  布本重彩  2021

      《永真》  151x136cm   布本重彩  2021

      《蝶記》  142x214cm  布本重彩  2021

      《豹庸》  202x160cm  布本重彩  2021

      《遠音》  150x130cm  布本重彩  2021

      簡 歷

      ShiHu
      石 虎

      • 1942年出生于河北徐水縣
      • 1958年進入北京工藝美術(shù)學(xué)校學(xué)習
      • 1960年進入浙江美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習
      • 1962年應(yīng)征入伍當兵六年
      • 1968年任教于北京工藝美術(shù)學(xué)校
      • 1977年任職于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
      • 1978年作為中國政府代表團中惟一的藝術(shù)家隨團出訪非洲13國
      • 1979年出版《非洲寫生》畫冊
      • 1982年在南京博物院舉辦個展
      • 1987年在香港集古齋舉辦個展
      • 1991年在澳門市政廳舉辦"石虎心象"個展,同年在香港多次舉辦個人畫展
      • 1992年在新加坡、雅加達舉辦"天命年展"
      • 1994年參加廣州中國藝術(shù)博覽會,同年成立"石虎詩會"并多次舉辦"石虎論字思維"詩歌研討會
      • 1995年應(yīng)邀出任世界華人藝術(shù)家協(xié)會主席
      • 1999年在香港大學(xué)博物館舉辦個展
      • 2003年在中國畫研究院、香港、澳門、新加坡、雅加達巡回展
      • 2004年在中國美術(shù)館舉辦"石虎藝術(shù)大展"
      • 2013年在中國美術(shù)館舉辦"石虎藝術(shù)大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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