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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哲:80后的謙謙君子

來源:新浪收藏 2011-05-11

 

浩氣凜然 青銅 107x97x64 2008年  《橫空》 

 

傳統(tǒng)文化是我們常常掛在嘴上的一個詞,但任哲卻是身體力行的。和他進行交談的過程中,最強烈的感覺是:一個這么年輕的80后,卻像是從一個遙遠年代走來的人,這感覺有點突如其來,但卻讓人如沐春風。在這喧囂的時代,鬧中取靜是任哲選取的立場。有一點讓人挺意外的,任哲說他挺喜歡現(xiàn)在這個時代,因為思路更開闊,在各種參照下更能看清自己,這反而給自己的創(chuàng)作和思路帶來了更多的機會。能持有這樣的想法,他將來的創(chuàng)作令人期待。

 

主持人:看你的作品,感覺到你的傳統(tǒng)文化底蘊,作為一個80后年輕人,是什么樣的機緣讓你對傳統(tǒng)文化吸收了那么多?

 

任哲:我覺得傳統(tǒng)文化無時無刻都在,而且到處都有,只是在于發(fā)現(xiàn)或沒發(fā)現(xiàn)。我比較喜歡傳統(tǒng)文化的東西,小時候是因為受到家里面的影響,家里私塾的學習,還有爺爺奶奶對我的影響。隨著我年紀越來越大,我仍然一直都喜歡,然后也開始更多關注這方面的一些東西。

 

主持人:我聽說你從小時候就開始練書法了。

 

任哲:對。實際上我從小開始學寫大字,三五歲的時候,就開始寫字了,這么多年一直也在堅持,到現(xiàn)在大概有20多年。

 

主持人:你的雕塑里面有一種對書法線條與氣蘊的結合,這是不是你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特別著重探索的一個方面?

 

任哲:對,因為我希望能把傳統(tǒng)的一些東西,包括中國寫意的東西,融入到我的作品里,我更希望利用一種當代的形式,重新來詮釋什么是真正的傳統(tǒng),或者是什么比較有代表性的中國人文精神。因為中國最講究的是寫意,或者說是東方這種意向性的東西要大于西方,西方更注重的是寫實,所以我力圖在我的作品里增加更多的寫意元素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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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銹鋼 65 x 55 x 85 cm 2010-2011年

 

主持人:你的雕塑給一方面給人感覺是熱情奔放的,另外一方面又感覺特別的集中凝煉,收放自如是不是你希望抵達的一個境界?

 

任哲:應該是的,我覺得一個好的藝術家,最重要的一點是應該會控制,不管是對畫面的經(jīng)營,還是對雕塑的經(jīng)營,都是控制力的體現(xiàn),而且一個好的藝術家,應該知道怎么樣去停,比如說作品在什么樣的一個狀態(tài),或者是什么樣的一個階段中,讓它戛然而止,我覺得這是比較重要的一點,也是我一直力圖追求的,在看似沒有法度的過程當中,卻蘊含著很嚴謹?shù)目剂?,然后把這種嚴謹慢慢形成一種本能,然后再帶著情感表達出來。這個是我在意的一個點,就是取法自如的這種狀態(tài)。

 

主持人:你的作品給人的感覺,是在動與靜,浪漫和理性,熱情和沉穩(wěn)中的一個平衡,這個平衡是不是你一直在把握的感覺?

 

任哲:應該是的,我不是特別極端的一個人,我覺得東方人的精神是含蓄內(nèi)斂的,張揚和內(nèi)斂相得益彰。所以我的作品在放的同時也有收,收的同時也有放,然后逐漸達到一種平衡,像太極一樣亦柔亦剛的形態(tài),我覺得這是中國文化的一個精髓所在。但其實在做作品的時候,我也不想這些問題,從來不去考慮,做作品更多的是隨心所欲,我會在構思的過程中考慮這些事情。我做作品喜歡一蹴而就的狀態(tài),更多的是追求當時的一種心態(tài)和意境。因為我做作品總是要求自己把創(chuàng)作時間放短,這樣才能把情感比較集中的投入進去,就很像寫書法,平時都在練字,但是真正寫一篇文字的時候,可能洋洋灑灑,很快就要把它寫完,所以我的作品,更多的是追求這種“勢”,如果時間太長就會把這個勢抵消。其實我覺得創(chuàng)作重要的在于當時的一個心境和情境,而不是老是在想,中國有一句古話叫“熟能生巧,巧能生精”,然后實現(xiàn)“無心自達”這樣的狀態(tài)。

 

主持人:我們這次看你使用了不銹鋼的材質(zhì),這應該是你新的嘗試,你在選擇不同材質(zhì)的時候,會考慮到哪些因素呢?

 

任哲:這次用不銹鋼對我來講是一個突破。我覺得不銹鋼這個材料本身比較當代,用它做作品有一種力量,對我作品的主題和精神上的表達都是有利的,因為武士的造型用這種材料反而更加能突出它的力度,這是一點。還有一點我一直都在探討,就是當代人眼中的傳統(tǒng)是什么?我能不能把這種材料轉化到我自己體系里面,然后再通過我對形態(tài)和結構的認識,再把它用另外的材料表達出來,所以材料經(jīng)過了自己內(nèi)心的一個循環(huán)以后再出來,它可能已經(jīng)脫離了人們認識到的不銹鋼的這種狀態(tài)。大家從中感受到的是我在創(chuàng)作時候的那種狀態(tài)和沖動。

 

不銹鋼它本身是工業(yè)化的,冰冷的,缺乏熱情的和人文主義精神的,但實際上在我的作品中,大家應該能感受到一種歷史積淀和人文主義的情懷,還有熱情洋溢的心態(tài)。這是我想通過反差達到的效果。

 

主持人:對,是這樣的,你之前作品的材質(zhì)感覺是更厚重,更多傳統(tǒng)氣息的。而這次,不銹鋼的感覺更當下。

 

任哲:是,這次我選擇不銹鋼,它還有一個特點,我是用鑄造的方式去做的,一般的不銹鋼材料雕塑可能大多都是敲制或者是鍛造,但是我是把不銹鋼化成液體以后,再把它鑄造出來的。這個過程會比較麻煩,很難做,包括還有后期的打磨,都不容易。但是對于作品本身來講,它更多保留了作者在創(chuàng)作時候的一種狀態(tài),所以這可能也是我追求這種材質(zhì)的一個原因吧。

 

主持人:剛才說到了不銹鋼材質(zhì)蘊含的當代性,你覺得你作品中的當代性,還體現(xiàn)在什么地方呢?

 

任哲:實際上這些作品,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感覺,因為每個人的成長經(jīng)歷不一樣,文化傳統(tǒng)不一樣,當代藝術肯定是能讓當代人讀懂的,而且不光是讓東方人讀懂,西方人也能讀懂,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當代藝術。現(xiàn)在都是全球化的,大家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隨意就可以查找到任何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文化結構,等等。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存在太多的地域局限性了。而藝術更重要的還是把這些東西都打破,然后重新建造出一種能讓大家讀得懂的東西,我覺得這是我作品里面想表達的一點。我更多的是從中國傳統(tǒng)元素里去吸取營養(yǎng),然后經(jīng)過我的提煉后再表達出來,就是這樣的一個過程。

 

主持人:我覺得你的作品是很東方的感覺,也未必就說是中國,也有日本文化感覺的東西,你的作品是很東方的一種寫意。

 

任哲:對。其實作品里面還包括有古希臘的崇高精神,包括他們的形體語言,因為古希臘的東西也影響著我,包括日本的武士道,埃及的神秘主義,這些對我都有影響。所以我覺得一個作品好或者是壞。更多的還是各個元素的綜合,你有一個主要的方向,但是你不能排斥其他的方向,這樣會更包容一些。

 

主持人:就從材質(zhì)來說,你將來還會嘗試更多不同的材質(zhì)嗎?

 

任哲:我覺得會,因為材料對雕塑本身來講還是挺重要的一個方向,不光是塑造手法,包括形體語言都很重要。而且,不止是材質(zhì)材料,將來在制作的形式上可能都會有突破,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我會一直沿著我這條路去走,然后再去發(fā)展。

 

主持人:你的作品看起來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很成熟狀態(tài),有一種和你的年齡并不相稱的沉穩(wěn),這是你自己期待的一種狀態(tài)嗎?

 

任哲:成熟或者是沉穩(wěn),這可能都是外界對我的評價,但是我自己并不是多看重這些,我看重的還是不斷的超越和突破自我,這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獨行者的方式最適合我,就是不要跟其他人比,更重要的是能不能超越自己的前一步,這是最重要的。而且我覺得做作品,更重要的還是個人化,或者是情感上的東西,所以,我會不斷的吸取營養(yǎng),然后再通過更加成熟的心態(tài),再去把它表達出來。

 

主持人:你現(xiàn)在的作品已經(jīng)有很鮮明的風格了,但有時候,風格也會成為一種束縛,你會不會有時候也會產(chǎn)生這樣的困惑?

 

任哲:我覺得這個困惑肯定是每個藝術家都必須經(jīng)歷的,關鍵在于,你能不能跳出別人的圈子,然后清醒的看待自己。其實我在做作品的時候,自己有一個方向。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可能對別人的評判不是特別在意,因為別人說你的作品風格成熟了,或者有風格了,這只是他們眼中的我,但可能在我心里面,這個作品我還不滿意,因為我經(jīng)常偷偷看自己的作品,有些作品,真的我還會喜歡,有些作品就不如剛剛做完的時候那么喜歡。當然作品中的情感,我都是喜歡的,因為都是真摯的,但是從我自己看到自己。我還是能看到自己的不足,所以更能看到以后改變的一個方向。所以我覺得做自己比較重要。

 

主持人:你怎么能這么沉得住氣,沉得心下來做事情,不像很多人那樣浮躁,常常被分心?

 

任哲:我可能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人,我每天80%的時間都在工作室里。我的環(huán)境相對來講可能比較單純。不是太多的和外界接觸,當然我也希望盡量的保持一顆赤子之心吧。因為做藝術的,最重要的是需要真誠和執(zhí)著,如果一個藝術家在這一點上不能堅持的話,那可能他就不能被稱其為一個藝術家。

 

其實,我認為在任何的時期,都會有浮躁的時候,也都會有沉靜的時候。咱們也不能說古代就完全不浮躁,很安定。所以在我們當下這樣的一個環(huán)境里面,我反而覺得機會更多,我覺得我挺喜歡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因為你的思路更開闊,你也可以更加看清自己。有的時候我經(jīng)常會站到自己外面看一看,對還是不對,當然也沒有對錯,但是否一直按照自己的方向在走,這個是比較重要的。

 

主持人: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那個雕塑家,國外或國內(nèi)的?

 

任哲:其實每個雕塑家的身上都有自己的特點,我也有很喜歡的,但是我更多喜歡的是一個時期。比如中國,我比較喜歡魏晉時期,魏晉時期那種風度、風骨還有情懷、氣度,都是我比較喜歡的,那個時期涌現(xiàn)出來的一批藝術家,我都很喜歡,歐洲我可能更喜歡新藝術運動時期的作品。這個時期相對來講,東西方文化交融所產(chǎn)生的東西是更加世界性的,這個時期的作品也一直影響著我。但是我也不太希望有一個范本,或者說我必須要成為這樣,或者是那樣,我覺得自由既美,一個藝術家最重要的還是自由,不管是物質(zhì)上,還是在精神上,一定要達到一個很自由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你在創(chuàng)作作品的時候,才能真正的信馬由韁。

 

 


【編輯:湯志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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